第三十章冰獄拷問與致命舞會
(1/5)冰冷的金屬椅背如同烙鐵,透過單薄的衣物,將刺骨的寒意源源不斷地注入陸向明的脊椎。他的牙齒不受控制地磕碰著,每一次呼吸都帶出白色的寒霧,在昏暗的燈光下迅速消散。腳踝的舊傷在低溫下發(fā)出陣陣鉆心的鈍痛,提醒著他現(xiàn)實的殘酷。
“信天翁”那經(jīng)過變聲器處理的、非人的聲音,如同毒蛇般在冰冷的空氣中盤旋回蕩后,終于沉寂下去。但陸向明知道,那雙無形的眼睛必然仍在某個角落死死地盯著他,等待著捕捉他任何一絲恐懼或崩潰的跡象。
絕不能示弱!陸向明咬緊牙關,努力對抗著幾乎要凍僵的意識,強迫自己思考。周云深的出現(xiàn),雖然可悲,卻證實了他“深井”的身份,也側面反映了“信天翁”對內(nèi)部人員的絕對控制和高超的脅迫手段。他們暫時沒有用刑,而是用這種緩慢的低溫消耗來瓦解他的意志,這本身就是一種更殘忍的心理戰(zhàn)術。
他們想要“彼岸花”的樣本和研究人員名單,更想通過他挖出“漁夫”。這說明,“漁夫”的存在和活動,確實嚴重威脅到了“信天翁”的計劃,甚至可能觸及了核心。這也意味著,“漁夫”很可能并非國民黨內(nèi)部派系,而是……第三方?甚至是……?
紛亂的思緒被寒冷不斷打斷。時間在這里失去了意義,只有無盡的冰冷和逐漸侵蝕身體的麻木感。他必須保持清醒!必須想辦法傳遞信息出去,或者……至少要知道蘇靜瑤是否安全!“信天翁”最后的威脅,像一根冰錐扎在他的心上。
……
與此同時,在城市的另一端,蘇靜瑤正強迫自己從絕望和憤怒中掙脫出來。她沒有時間哭泣或猶豫。陸向明在冰窖里每多待一秒,生存的希望就渺茫一分。那張畫著他被綁素描的紙片,如同地獄的請柬,灼燒著她的掌心。
“漁夫”的任務是幾乎不可能的,但這是目前唯一明面上可能接觸到“信天翁”與日特會面信息的途徑。她必須嘗試,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。
她首先需要情報。關于日本梅機關特使、關于東和商社、關于任何可能與此相關的蛛絲馬跡。她原有的情報網(wǎng)絡已基本癱瘓,唯一可能獲取信息的途徑,只剩下那些游走于灰色地帶、只要價錢合適什么都敢賣的情報販子,或者……利用她過去在保密局時留下的一些極其危險、非到萬不得已絕不能動用的“暗樁”。
后者風險極高,一旦動用,很可能暴露她過去的身份,引來無窮后患。但此刻,她已別無選擇。
她換上了一身更不起眼的、近乎乞丐的破舊衣服,用煤灰和泥土徹底弄臟了臉和頭發(fā),蜷縮在公共租界邊緣一個魚龍混雜、充斥著苦力、小偷和黑市交易者的骯臟市場角落。她的目光如同獵鷹,仔細搜尋著過往的每一張面孔。
她在等待一個代號“泥鰍”的人。這是一個專門倒賣零散情報、嗅覺靈敏、滑不留手的小角色。過去她還在保密局時,曾無意中幫過這家伙一次,讓他免于被仇家亂刀砍死?;蛟S,這一點點香火情,能換來些許有用的東西。
等待了漫長而焦灼的幾個小時,就在她幾乎要放棄時,一個干瘦、眼神閃爍、穿著油膩短褂的身影出現(xiàn)了,正和一個碼頭管事模樣的人低聲交談著。
蘇靜瑤耐心地等“泥鰍”和那人分開后,才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靠近,在一個堆滿腐爛菜葉的垃圾桶后攔住了他。
“泥鰍”嚇了一跳,警惕地后退一步,打量著她這副骯臟落魄的模樣,一時沒認出來。
“東和商社,日本特使,最近的動靜,多少錢?”蘇靜瑤壓低了聲音,開門見山,同時手指間隱秘地夾著一枚小巧卻沉甸的金戒指……這是她最后一點值錢的東西。
“泥鰍”愣了一下,仔細看了看她的眼睛,似乎終于從那雙過于清澈銳利的眸子里認出了什么,臉色瞬間變了,壓低聲音驚道:“是……是您?!您怎么……”
“別廢話!知道什么?開價!”蘇靜瑤打斷他,語氣急促。
“泥鰍”眼珠飛快地轉動,貪婪地看了一眼金戒指,又警惕地掃視四周,這才湊近極快地說道:“……風聲很緊……梅機關來了個少佐,叫吉田…住在虹口神社附近……但具體行蹤沒人知道…東和商社最近戒備森嚴,特別是三號碼頭那邊……聽說明晚……好像有個私人性質(zhì)的……‘品茶會’……就在商社頂樓的……和室……”
品茶會?蘇靜瑤心臟猛地一跳!這極有可能就是那個秘密會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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