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章 兩府紛爭聚一堂,大堂對峙起狂瀾
(2/2)話未說完,已被賈蓉輕輕按住手背:有我在。他語氣溫和,卻似有千鈞之力,叫她懸著的心漸漸落回實處。
二人攜手步入大堂,只見賈敬高坐主位,鶴發(fā)垂胸,兩道掃帚眉下目光如鷹。賈赦陪坐右側(cè),賈政、賈珍分踞兩旁,尤氏、王夫人等女眷皆垂首侍立。待秦可卿盈盈入內(nèi),眾人目光觸及她容色,皆是心頭一震——那眉眼間的艷麗風情,恰似帶刺的玫瑰,竟無端叫人想起紅顏禍水四字。
孫兒給祖父請安。賈蓉行過大禮,秦可卿亦福身拜下。
不料話音未落,只聽啪地一聲巨響,賈敬拍案而起:孽障!你可知罪?
這聲斷喝如驚雷炸響,賈珍正偷瞄秦可卿,嚇得手一抖,茶盞險些落地。滾燙的茶水潑在衣襟上,疼得他五官扭曲,卻大氣也不敢出,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渾身篩糠般顫抖。
賈蓉不慌不忙起身,扶妻子站穩(wěn),唇角噙著淡淡笑意:祖父這是何意?今日攜新婦拜見長輩,不知何處觸怒了您?
他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眾人緊繃的神色,心中暗自思量。
賈敬狠狠瞪了賈珍一眼,這不成器的兒子壞了他的陣仗,叫好不容易凝聚的威嚴泄了大半。
你自然沒錯!他冷笑道,目光如刀剜向秦可卿,好個賢內(nèi)助,為了你,連賈家的金枝玉葉都敢動,差點把寶玉打死!
賈蓉聞言微怔。他早知賈政素來信奉棍棒教子,只是每次都被賈母攔下。此番竟真下了狠手?
賈蓉抬眸直視賈敬,眼底寒芒如霜:此事與我何干?西府寶二叔行事不當,辱沒宗族門風,莫說杖斃,便是逐出族譜,也是他咎由自??!
他擲地有聲的話語,震得堂中眾人耳膜發(fā)顫。在宗法大于天的世道,寶玉此舉,本就是十惡不赦的重罪。
祖父可曾查明真相?賈蓉冷笑,袍袖掃過案幾,一個沉溺脂粉、毫無擔當?shù)募w绔,仗著長輩溺愛便肆意妄為,做出這等褻瀆倫常之事。若傳揚出去,我賈家百年清譽何在?
秦可卿身形搖搖欲墜,錦緞裙擺掃過青磚。滿堂長輩的目光如刀,卻無一人肯為她辯駁。唯有賈蓉穩(wěn)穩(wěn)扶住她顫抖的身軀,這份依靠,在森冷的大堂中宛如星火。
孽障!賈敬怒拍扶手,震得茶盞叮當作響,你竟被這狐媚子迷了心智?寶玉銜玉而誕,有大造化在身,你為個婦人……
夫妻本是一體!賈蓉猛地轉(zhuǎn)身,劍眉倒豎,妻受辱,夫何安?今日若要欺她,先踏過我的尸體!
賈敬連拍三掌,枯瘦的手指關(guān)節(jié)泛白,眼中盡是譏諷:好個有擔當?shù)哪袃?!不想竟是個溺在溫柔鄉(xiāng)里的糊涂蟲!
他袍袖狠狠一揮,震得案上茶盞叮咚作響:秦氏縱有傾國之色,竟比得過你的身家性命,比得過賈家嫡脈?我賈家怎出了你這么個孽障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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