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7章：陸驍?shù)臎Q斷
(1/3)周燃的手指在芯片表面摩挲，那層被腐蝕的電路紋路像一道燒焦的河床，卻和她左臂的紋身嚴(yán)絲合縫。她沒抬頭，只是把鑷子輕輕擱在殘骸邊緣，金屬碰撞聲在死寂的基地里彈了三下。
陳硯靠在墻邊，嘴里含著那顆裂了殼的甘草糖，舌尖抵著糖核，酸味早就散了，只剩下一股發(fā)苦的底子。他左臂的皮膚還在抽，皮下的線路像被風(fēng)吹動的電線，一閃一閃地亮。
“她不是實驗體?！敝苋冀K于開口，“她是原型機?！?/p>
陳硯沒接話。他盯著自己手臂上那片發(fā)燙的紋路，裴霧最后塞進來的數(shù)據(jù)還在腦子里沖，像一群不肯停下的蜂。他知道岑昭華做了什么，也知道她為什么非做不可——可現(xiàn)在，輪到他了。
陸驍蹲在王座殘骸旁邊，背包里的鐮刀歪著，007號藤蔓的根部插著一塊晶化碎片，那是從岑昭華消散的地方撿來的。藤蔓微微顫動，像是被什么喚醒了。
“兄弟，借個火?！彼ь^對周燃說，聲音平靜得像在問借支筆。
周燃一愣，“你要干嘛？”
“種點東西?！彼卵坨R，試劑管從衣領(lǐng)里滑出來，里面漂浮著一團灰白色的組織，像凝固的霧。他拔開蓋子，混進自己的血，然后猛地扎進胸口。
陳硯猛地抬頭，“你瘋了？！”
血管瞬間暴起，青綠色的脈絡(luò)順著皮膚爬上去，像藤蔓在體內(nèi)生長。陸驍?shù)哪樕杆侔l(fā)白，但他沒停，反而把試劑管倒空，整管液體灌進心臟。
“孢子死了，得有人當(dāng)培養(yǎng)基。”他咧了下嘴，笑得有點歪，“我早就是半死不活的狀態(tài)，頭發(fā)都白了，再死一次，也不算虧?！?/p>
周燃想沖過去，但陳硯抬手?jǐn)r住她。他的眼神沉得像鐵，“讓他來?！?/p>
因為他也懂——有些人活著，就是為了在最后一刻，把火種遞出去。
陸驍靠在墻上，呼吸越來越淺，可皮膚下的孢子開始發(fā)光，一縷一縷，像夜里的螢火蟲順著血管游走。他抬起手，掌心朝上，光點從指尖溢出，緩緩升空，組成一段段代碼。
“這不是病毒?！彼鴼猓笆沁z書。寫給所有還活著的人。”
周燃盯著那些浮動的光，手指飛快地在終端上敲擊。斷電的基地里，只有她手里的備用電源還在撐著。光點被捕捉、編碼，順著地下三百米的終端上傳，像一束無聲的呼救。
陳硯忽然悶哼一聲，左臂的紋路炸開了似的亮，電流順著神經(jīng)往上爬，直沖腦門。他咬住糖核，硬是沒叫出聲。
“裴霧的東西……在動。”他低吼。
周燃抬頭，“你撐得住？”
“甜的蓋住苦的，老規(guī)矩?！彼读讼伦旖?，伸手按在自己手臂上，試圖引導(dǎo)那股熱流。可紋路不聽使喚，一路往下，直奔心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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