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：暴雨夜的交易
(1/4)鋁飯盒掉在泥水里，蓋子崩開，幾顆甘草糖滾進(jìn)積水，瞬間被渾濁的雨水吞沒。陳硯跪在儲物箱前，右臂的紋身還在發(fā)燙，藍(lán)光順著皮膚往肩胛爬，像一條活過來的電路。他沒去撿飯盒，手指插進(jìn)濕透的工裝口袋，摸到一塊硬物——是那塊剛從保溫箱里取出的金屬板，邊緣帶著鋸齒狀缺口，觸手冰涼。
岑昭華站在三步外，戰(zhàn)術(shù)靴踩在積水邊緣，沒再往前。她剛撬開配電箱，匕首上還沾著灰黑的油泥。主控芯片不見了，不是燒毀，是被人從底座上硬拔下來的。她抬頭看了眼陳硯的背影，聲音壓得極低：“最后一次操作記錄，是你這兒?！?/p>
裴霧的聲音在通訊器里響起：“雨水觸發(fā)了機(jī)械鼠的避障模式，但它拍到了畫面——有人碰過你的箱子，十七秒，剛好是斷電前?！?/p>
陳硯沒應(yīng)。他盯著儲物箱的鎖扣，雨水順著帽檐往下淌，滴在工具環(huán)上。他抽出第三格的微型加熱絲，搭在鎖芯兩端。電流滋了一下，鎖“咔”地彈開。
箱蓋掀開的瞬間，一股泡爛的紙味沖了出來。雨水已經(jīng)灌滿了箱子，幾本手冊泡得膨脹變形，像發(fā)了霉的面包。他伸手進(jìn)去，撈出一本封面脫落的厚書——《農(nóng)業(yè)育種大全》。書頁軟塌塌地粘在一起，可當(dāng)他翻到中間時，一張羊皮紙滑了出來。
它沒濕。
不是干燥，是**完全沒沾水**。雨水落在上面，像碰到一層看不見的膜，直接滾落。紙面泛著微黃的舊光，上面是手繪的水力發(fā)電站剖面圖，線條精準(zhǔn)，標(biāo)注用的是老式工程符號。陳硯一眼就認(rèn)出來了——和U盤里的圖紙，一模一樣。
他手指抖了一下。
“你藏這個，多久了？”岑昭華不知什么時候已經(jīng)走到了他身后，伸手奪過圖紙，雨水順著她的作戰(zhàn)服往下淌，“這種級別的能源結(jié)構(gòu)圖，不是哪個實驗室隨手能出的。它從哪兒來的？”
陳硯沒搶回來，也沒說話。他左眼的單片眼鏡自動啟動，紅外掃描掠過圖紙背面。一行墨跡緩緩浮現(xiàn)，像是被熱激活的隱形字：
**“致吾子：火種不在塔中，在野。”**
字跡潦草，但筆鋒熟悉。是他父親的。
岑昭華盯著那行字，忽然冷笑一聲：“三年前，鐵脊基地丟了整整三車高能電池組，車隊在荒原上被截，守衛(wèi)全滅。沒人知道是誰干的?？墒潞蟛榈剑菞l路線，最終指向龍江工大地下實驗室的廢棄通風(fēng)口。”
她抬眼，直視陳硯：“是你父親的人，對不對？”
陳硯喉結(jié)動了動。雨水順著他的下巴滴在工具環(huán)上，發(fā)出“嗒”的一聲。
“我不知道?！彼曇魡〉孟裆凹埬ヨF，“但我爸知道，有些知識，只能用非常手段送出去?！?/p>
“所以他就用命去換？”岑昭華逼近一步，“用別人的命，去鋪你的路？”
“我不是在鋪路?！标惓幗K于抬頭，左眼的單片鏡映著雨水，“我是在撿他沒來得及扔完的火種?！?/p>
岑昭華盯著他，眼神像刀。她忽然抬手，把圖紙拍在他胸口：“那你告訴我，這張圖，是不是又得用血來換？”
陳硯沒接話。他低頭看著那張羊皮紙，邊緣的缺口和手里的金屬板形狀完全吻合。這不是巧合。是拼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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